【球星看台】卡莱斯-坎贝尔:谢谢,亚利桑那

2017-04-30

卡莱斯-坎贝尔

防守截锋/杰克逊维尔美洲虎

大家都说我的嗓音与众不同。

更确切地说,他们觉得我像是“鲨鱼”奥尼尔和甜饼怪(芝麻街人物)的混音。

我个人还挺喜欢自己的声音,感觉很有个性,另外,这也不是我生来就有的音色,是我后天得到的——打橄榄球而得到的,不逗你。

有的人打球时很冷静,做好自己的任务,不掺杂过多感情……

我就不这样。

比赛日时,我可以从早上起床咆哮到终场哨响起。我觉得,这就是我工作的一部分——保持强度,尽我所能。

所以,周日我会吼到自己喉咙沙哑为止,在接下来的一周里等它慢慢恢复,然后下一个周日再来一遍。

持续循环几年后,我在某一周突然失声,然后再也没有完全恢复,大概是声带闹脾气罢工了吧。但我其实还有点小骄傲。因为我知道,我的声音都贡献给了自己的队伍,带领着他们前进。简而言之,这很值得。

我在亚利桑那红雀打球时,最不缺的就是热情,一定程度上,这就是命中注定。

在迈阿密大学结束第二学年的那个夏天,刚陪红雀走完三年的安特雷-罗尔(Antrel Rolle)来到校园里辅导我们打球。

我们曾在迈阿密大学共事一年,而罗尔就是我敬仰并向之看齐的人。他身上具备所有优异品质。那时我刚结束自己的爆炸级赛季,萌生了明年春天进入NFL打拼的念头。调查了联盟中数支队伍后,亚利桑那红雀的花名册脱颖而出:他们看起来是支处于上升期的队伍,也是我认为我能适应,并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的地方。

大多数找工作的大学生都需要一封推荐信。

于是,某天训练结束后,我找到安特雷:“呃……所以……我觉得和你在亚利桑那一起打球超炫酷的……能替我美言几句吗?”

他大笑起来,然后点着头,仿佛在说,没问题,你老哥稳的。

时光飞逝,第二年春天,我和家人一起坐在丹佛的ESPN区里观看选秀。这时,给红雀打球的主意已经被我抛至脑后。我体测营时的表现太差了,虽然仍有几支队伍和我的经纪人关系密切,但红雀并不在其中。

我们家在饭店一隅私人区域观看选秀,大吃大喝。已经有些人开始庆祝,而我在一边紧张得濒临崩溃。签位一个接一个有了归属,数名锋线成员在我之前被选中,熟人们开始打来电话安慰我,我不得不告诉他们:“为什么现在打给我啊兄弟?这会儿可不能闹出占线的事儿来。”

选秀进入第二轮,食物已经放冷,玉米片上的奶酪已经开始硬化,别人开始收拾东西回家,而我还在会场苦苦等待一通电话。

终于,电话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我接起电话,心跳加速——但我什么也听不见,因为周围的人都围着我惊叫起来,打探是哪一支队伍向我投来橄榄枝。

我只好继续接着电话,一路疾跑到酒店入口,而我妈妈,我最可靠的后盾,跟着我跑了过来。进入NFL对我们俩来说都意味着很多,她不想错过这一刻,我也不会让她错过。

我们来到户外。我一只手抓着电话,另一只手搂着妈妈。电话另一端是荣恩-格雷夫斯(Ron Graves),时任红雀总经理。他问我,愿不愿意来亚利桑那。

我妈妈的眼泪立刻爆发出来,我意识到,自己的努力换来了成果,我的眼泪也涌了上来。母子二人在街上嚎啕大哭。饭店进出的人群与我这个大块头擦肩而过,我猜这一天对他们来说也挺难忘的。

挂掉电话后,我又开心又乏累。但我的梦想终于成真了。

然后,我脑海里最先窜出来的想法就是,妈哒,谢谢啊,安特雷老哥!

我来到亚利桑那的时间趋近完美:2008年,队史转折点。我们坐拥大把天赋球员,而且他们已经磨合过数个赛季,连年饮败后,他们准备好创造一个优秀赛季了,所有人都明白,这是他们十年来冲击季后赛的最好机会。

我能立刻在很多队伍打上首发,但亚利桑那已经有了足够的阵容深度。我也因而获得了足够时间来适应NFL的生活。新秀时期我就明白,最重要的是不能搞砸,换言之……学学拉里-菲茨杰拉德(G.O.A.T)是怎么做的。

拉里当然不是唯一能当榜样的人,我们的防守组里人才辈出。新秀年时,我在更衣室里能向达内尔-多科特(Darnell Dockett),卡洛斯-丹斯比(Karlos Dansby)和阿德里安-威尔森(Adrian Wilson)等人取经。我之前提过的保持强度,满怀激情就是从他们那儿学来的。

新秀赛程过半之前,我就已经得到了稳定的上场时间,而我们的变化也非常明显。不过,最终杀入季后赛时,我们并未收获过多期待。毕竟,一支9胜7负的队伍,能有一轮游的机会都该庆幸了吧。

没人觉得我们能在外卡赛击败猎鹰,没人觉得我们能在分区轮击败黑豹,更没人觉得我们能在国联冠军赛击败老鹰。

我们就是能。

季后赛中,我竭尽所能为队伍做出正贡献。我生涯总共完成了16次特勤组擒抱,其中4次来自那年的季后赛角逐。

我不知道怎么描述在超级碗打球的体验,回顾当时,我唯一后悔的就是,作为新秀,我没能理解来到这里有多么艰难。如果你穿越回去,告诉当时的我:这是你在红雀九年唯一一次进入超级碗,那我绝对不信。不可能。这个阵容不会只是昙花一现。

比赛开始前,我觉得自己飘飘欲仙,每一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兴奋之情填满了大脑。我仿佛在梦中漫步,直到国歌响起,我才找回自己的呼吸节奏。

然后,开球,我像往常一样与特勤组队友一同打拼,这场比赛对我来说没什么不同……或许稍微隆重了些?

后面发生了什么不用我赘述了吧,詹姆斯-哈里森(James Harrison)半场结束前来了个100码抄截回攻达阵,之后圣拉里发威帮我们追分,然而桑托尼奥-霍尔姆斯(Santonio Holmes)的界内几毫米脚尖点地达阵彻底破灭了我们的夺冠之梦。

这是一次无与伦比又糟糕透顶,惊喜频出又让人伤心欲绝的经历。

但除了比赛本身,赛后发生的事情也将永远铭刻在我的职业生涯里,不,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回亚利桑那的航班并不轻松愉快。没有人说话,我们都身心俱疲,因为我们知道,自己刚刚只差一点就能赢了,赢下或许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场比赛。

当飞机落地,我们向舱外走去时,眼前出现了令人惊讶的景色。

是球迷们。

成百上千的球迷。

他们等在这里,为我们喝彩,为这支刚输掉最重要比赛的队伍欢呼鼓掌。这感受难以言喻,他们肯定和我们一样痛苦,但他们依然驱车来到这里,表明他们为红雀而自豪。我自比赛结束后,第一次笑了,其他人也一样。

这就是我所知道的红雀球迷,他们能燃起我的激情,让我愿意为了帮助队伍胜利而竭尽全力。这同时也是回馈那天出现在机场的人们。

在红雀打球还有一点让我喜欢:我们最会玩时打得最好。

开赛前,大家都会来到更衣室内,通常我会知道:大家准备好跳舞了!一般是托尼-杰弗逊(Tony Jefferson)先开始跳……其实吧,这家伙无时无刻不在跳舞,但他的赛前舞还真是一绝。

之后帕特里克-皮特森(Patrick Peterson)也会加入进来,和托尼一起热舞,其他人开始起哄,这就是我察觉大家准备好的时刻。我会往弗洛思迪-卢克尔(Frostee Rucker)那边瞟一眼——他的柜子挨着我——一般他会看回来,然后点着头:“嗯——哼——!”

如果气氛很紧张,没有人跳舞,我就会当活跃气氛的急先锋。虽然我不太会新式嘻哈(new-school rap)——我更喜欢Tupac/Jay-Z——但当组织需要我的时候,我就会站出来~

这些是我最喜欢的红雀时光,大家都情绪活跃,“群情激奋”,我们有信心把对手打到再起不能(不管对面是谁)。

这几年里,我们尬舞无数,也胜果累累——比队史任何一支红雀队都要多。我们创造了优秀的底蕴,这是我永远会为之自豪的事情。

拥有天赋的队伍和拥有胜利文化的队伍是两码事。在这两层间的跃迁需要所有方面的提高,而我已经预估到,并准备好在杰克逊维尔接受这样的挑战。

而我不会是一个人。

汤姆-考夫林的存在已给理事会定下了基调,转型已然进行之中,能置身其中让我感到近乎颤栗的快感。

这支年轻的队伍让我无比兴奋,它们让我想起新秀生涯时的红雀。二者都长期被视作鱼腩队伍,但当你浏览大名单时,天赋已经囊括其中。在这里,我们有杰伦-拉姆塞(Jalen Ramsey),迈尔斯-杰克(Myles Jack)和但丁-弗勒(Dante Fowler),这还不是全部,防守组的恐怖不难想象。

这些年轻小伙加上杰克逊维尔带来的老将,已经满足了建立胜利文化的所需条件,拼图已经集齐,我们只需要拼好它。

在佛罗里达州开始新篇章前,我想对每个正阅读此文的红雀粉丝致以最真诚的感谢。

回首过去,我最感激的便是在场下建立的那些友谊。

关于对队伍的贡献,我已经说了很多,但这与我得到的回报相比,都显得微不足道起来。

这片土地并不仅仅是工作之处,这里是我的家。我绝对不会忘记那些真挚友情。

过去四赛季,每周四,我都会带着自己“与众不同”的嗓音去参加红雀的广播节目“赤红狂潮(Big Red Rage)”。每次录制时,都会有几个粉丝固定出现,没错,每次,雷打不动。这几年,我和其中一部分熟稔起来,在主场打球时,我能分辨出观众席中他们的身影——因为他们坐着的部分永远是最为喧闹的。客场作战时我也能看到他们,大多人会坐在我妈妈身边陪着她。

固定听众之一是蕾娜(Layna),我在参与节目第一年时认识了她,那会儿她才八岁。她对跳舞和橄榄球的喜爱不逊于其他任何人。

我看着她长大,每周我们都能聊天。有时她因舞会不得不缺席,她的懊悔和沮丧几乎肉眼可见。她会失望地对我说:“我很抱歉,你们上周输了都怪我。我知道我就是红雀的转运锦鲤,我本该出席的。”

与蕾娜这样的孩子当朋友,更让我对能在亚利桑那打球一事感激不尽。而这也是我在临别时脑中蹦出来的唯一一词:感激。

能成为红雀充实着天赋才华,嬉闹友爱的更衣室中一员让我十分感激(说真的,别忽视拉里-菲茨杰拉德,不然他下一秒就可能跳到你背上来)。能与当家训练员汤姆-里德(Tom Reed)多次进行有关生活、橄榄球等事的促膝长谈也让我十分感激。能有机会与像蕾娜这样的小粉丝互动,让我知道我在为了什么打球,更让我感激不尽。

九年时光,弹指一挥间。我爬过无数次驼峰山,吃了一大堆Lo-Lo’s餐馆的炸鸡华夫饼。虽然我没能帮助亚利桑那拿到他们赢得的超级碗冠军头衔,但在这里度过的每分每秒都让我骄傲。

我本可以在其他地方开始职业生涯,但我相信,这片沙漠就是最好的起始之地。我绝对不会忘却,这片一度令我失声的土地。

我不会失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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