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2-02
2017年1月24日
作者:强尼-海克尔
弃踢手/洛杉矶公羊
“小伙子,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当我在西雅图房子后院时,我的邻居从分隔院子的木栅栏另一头探出头询问有关我工作的事情。它就像是《家居装饰》当中的某个情节——威尔逊时常遇到的情况之一。
“我是公羊的弃踢手。”
“噢,所以你是一个踢球手?”
“呃…实际上…也不完全是。”
这种对话已经出现了很多次了。人们经常会问我以什么为生,无论他们怎么问我我都会这么告诉他们,或者说他们在电视上看到过我并且认出了我,但是依然会把我误认为是一个踢球手。他们通常会这么说,“那的确是一份很不容易的工作啊,因为你不是完成射门就是把它们踢飞。”如果他们是一个公羊球迷,他们会这么说,“谢谢你啊,哥们。你上周又帮我们拿了不少分。”
有时我会纠正他们。但是这取决于我在哪里,当时周围情况如何。
大多数时候,我都是听之任之。
我知道我的邻居并不是一个橄榄球爱好者,所以我向他解释,弃踢手并不是踢球手,实际上他们是两个不同的人在做着完全不同的两项工作。自那以后,当他开始看比赛,看到公羊再次祭出弃踢阵型时,他会说:“看!那是强尼干的!”
于是,他开始明白我到底是干嘛的了。
作为一名弃踢手,并没有听起来看起来那么光鲜。我敢肯定的是,你在开始的时候肯定不是这么认为的,但事实上,任何事情都一样,都有优势和劣势。我的意思是,如果我把球踢到对方半场10码以内,并没有人想和我击掌庆祝。没有人从他们的位置上站起来去欢呼。一般当我在场上时,他们通常会站起来去拿点啤酒和热狗什么的。
我一出场,好像大家就都会去洗手间,好吧,我能接受。
比赛日,属于弃踢手95%的时间都是在等待。比赛中的大多数时间,我只是站在场边,尽量保持放松,然后鼓励其他的队友。然后,到了我该上场的闪耀时刻,我必须去做好这一切,因为我本来也没多少机会。
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周日在场上就是这个样子,“嘿!伙计们!这周怎么样。现在我要开始弃踢了。”
其实对我来说,的确要比这多得多。
真实的故事:我真的想要成为一个四分卫。
我的意思是,我曾经是个四分卫…在我高中的时候。我也渴望在我大学的时候也能继续打四分卫。在华盛顿州博塞尔长大的我一直梦想能够在Pac-10联盟打上球。俄勒冈州立大学是我一直考虑的地方。我在高中的时候参与了海狸队的四分卫训练营,当他们看我扔球以后,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当时的教练们。他们表示会和我保持联系。
几周以后,我接到了球队特勤组教练打给我的电话。我当时就在想,是不是搞错了,为什么特勤组教练会打电话给我?
在大学选秀的时候,教练们通常会负责自己特定的区域。你或许可以做一名外接手,但是当时打给你的是跑卫教练,那你有可能就只能做个跑卫了,因为你已经被划进那个确定的圈子里了。所以我认为当特勤组教练打给我的原因是因为我已经成为他手下的一员了。
原来俄勒冈州立大学已经决定让另一个和我同一级的家伙成为新四分卫,他们并没有足够的奖学金去再招募一个四分卫。
所以,他们有了一些别的想法。
“我们看了一些关于你的录像”,那个教练说道。我的集锦视频大概有7分钟左右,其中有6分钟是我传球时的精彩表现,还有1分钟是关于我的弃踢。
他认真地看了我的最后一分钟。
“我认为你到我们这里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我们并没有弃踢手,同时,我们认为你可以成为一名可以享受奖学金的弃踢手。”
他说的那些话就好像是比赛中场时的那些小游戏一样,像是中场投篮赢学费,或者就是看谁能扔更多的橄榄球进一个巨大的Dr.Peppers的罐子里去赢的一份大奖。
“你可以过来竞争一下这份工作。无论谁赢下这份工作,都能获得一份奖学金。”
实际上,我已经可以去一些更小的学校打四分卫,但是在Pac-10联盟打球是我的目标。俄勒冈州立大学拥有我想要学的药学预科专业,而且我也十分喜欢那里的教练。我要做的就是赢得先发弃踢手的这个位置。
但问题是,我并不知道如何弃踢。我知道,如果你能踢出一个螺旋球,那是最好的。在那之后,我从我未来邻居那里知道了更多关于弃踢的知识。
于是,我做了一个飞跃性的决定。我同意去俄勒冈州立大学,牺牲了我一直想要在Pac-10联盟打四分卫的梦想。那我成为大学新人的那个夏天,我去了阿拉巴马州一个关于踢球手和弃踢手的训练营去彻底学会如何弃踢。
我在这个国家最优秀的踢球和弃踢训练营之一的“一对一踢球”训练营中,认识了教练麦克-麦凯布。在我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我穿着和我高中打四分卫时一样的那双笨重的高帮球鞋来到球场。然后麦凯布教练告诉我,我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换一双足球鞋,让我的脚拥有更紧的触感,帮助我获得更好的踢球感觉,而且不会让我浪费很多力气。我被告知,一双很厚的鞋,将会吸收掉我要施加给球的力量,而不是直接传递给球,那样会降低弃踢的效率。
于是我就想到在我来到球场之前,他们就觉得这个傻小子确定知道自己到这儿是来干嘛的了吗?
我和其他一些即将进入大学的菜鸟一起训练,一些真正在各自学校要成为先发的,真正的弃踢手。一旦我们一起到了球场开始练习弃踢,其他人踢的每一个都是很好的。每一次,都像炸弹一样飞出去。
对于我来说,它更像…一个还挺好,四个很糟糕。
我注意到其他人在弃踢的时候,所有的过程都是非常简洁的。他们抓住球,稍微停一下急动的步伐,然后把那个该死的球踢出去。
但是,我呢?一塌糊涂罢了。
当我在高中的时候,大部分球队并不会集中去阻挡弃踢,于是我有充分的时间把球踢出去。我会抓住球,然后稍微拨弄一下球的位置,在踢球之前走个三四步。但是到了大学,你将面对的是高中里速度最快的一群人,他们几乎每一次都会来阻挡弃踢。
另外,我长得有点太高了,包括腿在内,有6英尺5英寸。所以我在踢球时只能迈更长的步子。
直到那时我才终于意识到整个弃踢是有时间限制的,就是当长开球手将球开出直到弃踢手将球踢出去的整个时间。最佳的弃踢时间大概维持在1.9秒,但是这对于我来说无疑是非常困难的。
一次教练告诉我我需要去确认我到底要做些什么,对于我来说是非常好的事情,我开始停止去练习踢球,而是开始反复演练关于弃踢的每一个步骤。这是因为对于弃踢艺术来说,并不是简简单单踢球而已,是要在把球踢出去前所要做的一切事情。
首先,我开始练习如何接长开球。当我过去接球的时候,我总是会把他牢牢抓在怀里,就像一个外接手要确保一次接球一样。但是把球牢牢抓在怀里意味着我要重新把球拿出来、丢下然后踢出去,这些都是多余的动作,形同于浪费时间。
教练们在让我做其他事情之前,让我一直练习了100次如何接长开球,我必须每一次都正确的抓住他,然后递出去,接下来绑紧鞋带,不断重复。
接下来,我要做的是关于我的脚步。
正如我之前说的那样,我其实是一个6英尺5英寸的长腿欧巴。如果你从来没有看见我跑步,那么你可以幻想一下,因为我的朋友们都叫我奔跑的长颈鹿。所以太大的步伐消耗掉了太多力量。如何让我的长腿更加紧一点做出更加急动的脚步,就像是在释放“亢龙有悔”时需要积蓄内力一样,这对于我来说大概是最困难的事情了。
我之所以用“蜷曲”这个词,是因为当我真正去弃踢一个橄榄球的时候,我发现我一度觉得已经初窥皮毛的时候,但是我理解的依然是错的。我认为让球向前的动力来自于我踢球时腿部提供给它的力量。但是,弃踢手真正的动力来源是他的起跳脚,是从地面给你的。所以当你把球放开,你不应该像一个踢球手一样摆动你的腿去踢球,而是不得不利用自己起跳脚产生的力量把球踢出去,就像是一个跳高运动员一样,让你的橄榄球瞬间爆炸。
这就是我在阿拉巴马训练营中到底学到了些什么。如果你不去看长开球手的话,很难计算整个弃踢的时间,但是我终于可以把出球时间维持在2秒左右了,尽管开球开得有点低。
但我一定要在我变的更糟之前让自己变得更好。对于我来说状态也是有反复的,我依然能踢出不少质量很差的球。但是由于我在“一对一踢球”训练营中认识了接受了不俗的训练,我回到了俄勒冈州立大学并且赢得了一份首发弃踢手的工作、一份奖学金,成为一名真正的大一菜鸟。
一个疯狂的故事:实际上,那一年俄勒冈州立拥有两个可以上场的新人弃踢手——一个是我一个是瑞安-艾伦,我们在这之前一同在麦凯布教练的训练营中受训。瑞安以红杉新秀身份结束了新人年,而在2009年时他成为了我的替补。接下来的赛季,由于我独享了学校唯一的弃踢手奖学金,于是瑞安转学去了路易斯安那理工,在那里他连续两年获得了“雷-盖伊奖”——表彰全国大学联赛最好的弃踢手。时至今日,他依然是整个联盟最棒的弃踢手之一,作为爱国者的先发弃踢手,他已经获得了一枚超级碗戒指。
所以两个傻瓜同时来到俄勒冈州立,但是以他们不同的方式都来到了NFL。这个feel倍儿爽。
麦凯布教练教会了我们很多东西,教会了我如何去弃踢,教会了瑞安从一个好弃踢手成为全国最好的弃踢手,直到今天我们仍然跟着他一起训练。
所以我现在也可以把自己得到的同样的《弃踢101式》传授给你们,让我们一起探讨切磋一下这门技艺中一些有意思的部分。
如果你现在在想,等等,我们还要继续讨论如何弃踢?我不会怪你。但是保证我可以让我所说尽可能让你们兴奋起来。
所以,我们先从德文-海斯特开始说起。
那个家伙着实吓坏我了,甚至联盟中其他的弃踢手也会害怕他。我第一次面对他弃踢是在我新秀赛季的第三场比赛。我亲眼见证了他在球场上的表演,所以在我的印象里,弃踢给他很可能会造成一下三种结果:
弃踢出界
安全接球
一次多则全场少则半场的回攻
面对像德文那样的人,你必须控制好弃踢的方向,让橄榄球飞一会儿。我的意思是,你不能就把球踢到球场中央让他自行选择接下来他该怎么办。作为防守方你必须使用好边线,把他逼进角落,这样你的队友才有机会抓住他。
听起来简单,但是实际上当你踢球的时候让球“插”上翅膀实在是太难了,你希望球不停地旋转可以穿过空气,增加弃踢距离以及空中停留时间。但是螺旋球并不会按照你脚的方向去飞。如果你脚的方向是向右,一个螺旋球由于不断的旋转很有可能不会最终停留在右侧。
所以你永不可能做到指哪踢哪儿。你仅仅只需要知道让球慢慢减速,弄清楚风向,做出相应调整,然后听天由命。这就是我为什么说定向弃踢很难的原因。由于橄榄球从你脚离开一直让它慢慢减速的方式有所不同,弃踢出界也是一门技术活,那是因为裁判并不一定会把它落地的点定为球的出界点,而是按照越过边线平面的点定出界点。所以除非你的一切外因都很完美,而且一般踢得也不错,否则还是忘了它吧。
制造一次安全接球实际上是最好的选择,而且这的确有一个诀窍。
我们来说一下假如你想来一脚45码的弃踢。确保让你的队友和球同时都能到达对手弃踢回攻手的面前,迫使他做出安全接球的手势,你需要大概4.5秒的时间。对于一脚50码的弃踢来说,你需要5秒。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相对弃踢的距离而相对的控制球在空中的停留时间,可以确保自己弃踢队伍的队友有足够的时间跑到前场,迫使回攻手进行安全接球,而不是给予他足够的空间让他去回攻。
当你想释放洪荒之力试试超过50码的弃踢的话,在空中停留的时间就不可控了,就像踢球手在超过50码距离进行任意球射门时命中率会下降一样。你想弃踢多远完全取决于你的队伍在场上的位置。
所以我在想,这个故事大概的寓意就是:弃踢手也是人。这是一份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当有人说诸如,“噢,对,你是弃踢手,但是你不是橄榄球运动员。”这一类的话时,的确是会惹我不高兴。我的意思是,当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代表着所有在场上做着擒抱和其他脏活的那些弃踢手和踢球手,只是希望从那些只会在场边大喊大叫的人那里得到更多的尊重。那并不是我们被要求去做的。
我们和其他球员一样也在不断的训练。我们也在看比赛视频,对特勤组对抗进行研究,把注意力集中在回攻队伍的弃踢阻挡以及口袋的保护上,看看可以找出那些漏洞利用假弃踢来迷惑对手。我们也会去健身房,而且在训练之余也会不断在进行模拟弃踢的情况,所有这些都是其他队友也会去做的。
当然,我们做什么,也会感受到不同程度的压力。
当我的球队在第四节尾声时,在本方阵区前,拥有2分的领先优势。这时候我需要将球弃踢到对方射门距离之外,这样他们就不能通过一个简单的踢球射门来获得胜利。而如果我不那么做,我的球队就会输球,这就是压力。这也是我在工作中最喜爱的事情之一。
毫无疑问,肯定有那么个时间点,我会想打四分卫。我意思是,没有什么比在狭窄区域冲撞一个家伙然后看着他走到休息区或者在一个长距离达阵进攻中召集队友说明战术更为刺激的事情了。
我也足够幸运,有教练一次又一次的让我在刀尖上跳舞。
记住:我是一个6英尺5英寸,拥有长颈鹿步态的家伙。所以你不要指望任何时候我能够从口袋中间杀出一条血路制造一次假弃踢。但这也会唤起我在高中时完成一次假弃踢时被高喊出号码时那种荣光感觉的记忆,有点伤脑筋,但那的确挺酷的。
作为一个弃踢手并不意味着不能像四分卫那样受到别人敬仰,但是这是我当初选择从俄勒冈州立开始的生活。我抓住了这个机会,我并不想把它还回去。
我可能在比赛95%的时间都在场边,但是至少我在休息区有最好的座位。
作者:强尼-海克尔
题外话:
事实上,强尼-海克尔曾不止一次在公羊特勤组执行假弃踢或假踢球战术时充当“四分卫”的工作。
其中较为出名的一次是,2012赛季常规赛第四周面对海鹰时,新秀弃踢手海克尔在一次假踢球战术中,通过传球给丹尼-阿曼多拉完成了一次2码的传球达阵。他成为自NFL联盟合并以来首位完成达阵传球的公羊弃踢手。
已经3次入选最佳阵容的海克尔毫无疑问已经成为公羊历史上最伟大的弃踢手。
原文标题:What You Don’t Know About: Being a Punter
原文链接:http://www.theplayerstribune.com/johnny-hekker-rams-punt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