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J.瓦特:只要我没死,就会回来称霸球场

2016-12-02

我的航班即将着陆在沃基肖县机场,我抓紧坐起来,趁着还没落地透过舷窗从空中看一看我的家乡。他们在飞机里帮我安装了一张床,因为刚刚做完手术的我,不能长期用同一种姿势坐在那里。

当轮子落地时,我依然记得我当时的想法:嘿!我现在需要这个!

在航空站等待着我的是基夫先生,传说中的基夫太太的丈夫,是我四年级的老师。我不允许自己开车,而且我的家乡也不是优步覆盖到的地方,于是基夫先生直接过来接我。

这是今年秋天的开始。通常情况下,我从来没有在秋天回过家乡。树叶在发生变化。空气也是干冷的。乡愁一下子涌上我的心头。当我们开车穿过家乡的时候,我想起了过去一年里发生的一切。

手部受伤,一次。

葡萄球菌感染,一次。

腹肌撕裂,两次。

内收肌群撕裂,三次。

椎间盘突出,两次。

这就是我的2015赛季。信不信由你,葡萄球菌感染绝对是我碰到的最可怕的事情。

上赛季某个周五的晚上,我注意到我的膝盖上有一些迷之肿块。我当时觉得可能就是一些皮疹,于是我就去问我们教练他是否有一些消炎乳霜。

他看了看我的膝盖说:“这看起来很糟糕。我们得立刻带你去医院!”

我以为他在和我开玩笑。但是后来我盯着他的脸,他是认真的,甚至有点小恐慌。事实证明,他真的救了我一命。在医院里,他们对我采取了紧急措施:3小时最强抗生素静脉注射。我直接从医院上了飞机,我们将要飞往杰克逊维尔。一旦我们降落,等待着我的就是那个晚上两小时以上的抗生素治疗,在第二天比赛之前的早上我还要接受两小时以上的抗生素治疗。治疗已经彻底掏空了我的身体,但是我依然得上场比赛,然后理所当然我们赢了。

我记得在比赛结束后走进更衣室,我瘫倒在训练桌上。我感觉我的身体被击中了,这一次被掏空的更彻底。当教练继续给我进行静脉注射时,一个家伙从我身边走过,打趣道:“你还活着吗?”当天晚些时候,在飞回休斯顿的飞机上,我们球队其中一个队医告诉我,如果当时我们的教练没有很快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很有可能失去我的一条腿!

人们每天都在处理伤患和疾病。在我看来,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无论是谁站在我的角度来看都会这么做。不幸的是,这对我来说,是非常黑暗的一年的开始。尽管德州人换了四个不同的四分卫,我们依然从容从分区杀出一条血路闯入季后赛,但是在赛季后,我的身体仿佛就像一个烂摊子。

在一月,我做了手术重建我的内收肌和腹肌。然后在七月,我又做了一次手术修复椎间盘突出的毛病。接下来在九月,2016赛季开始了3场比赛以后,我又进行了一次手术继续修复椎间盘。当我想加快回复重回赛场时,我想这是我的身体通过这种方式告诉我,“不错的尝试”。

有些人开始怀疑我是否真的在为此努力。

甚至有一段时间,我真的想知道,“我到底努力在做了吗?”

我不喜欢现在的自己。我之前从来没有动过大手术,这一年我做了3次。让我离开球场3次,每一次我都不知道下一次是不是还会这样,这对我来说太难了。第一次,退役这个词浮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于是,我选择了回家。

自从上次手术后,我在威斯康星度过了近两个月的康复期。不允许打橄榄球,不允许训练,不允许做除了走路以外的其他事情。没有采访,没有社交媒体,没有广告,没有露面,什么都没有。18年来第一次,我彻底放空了自己,远离一切事物。

自从我四年级以来,在我的日程里,十月和十一月这几个月从来没有这么空过。当时我九岁,在我们这儿,不到10岁,你是不会被允许去打橄榄球的。当然对我来说,也只有那1年而已。

那年秋天一个周五的下午,基夫太太带领我们整个四年级的小家伙去皮沃基高中的体育馆,在那里举办着橄榄球队赛季前的动员会。他们一个一个介绍着球员,一次一个人,直到他们喊到最后一个人——四分卫。

我不需要听到他的名字我也知道他是谁。J.J.博伊克,5号,皮沃基海盗队先发四分卫。

你看,当你在一个小城镇长大并且梦想去打橄榄球,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超级巨星可以比得上校队的四分卫。当然,我当时在电视上看绿湾包装工的比赛,但是我从没想过成为布雷特-法弗、雷吉-怀特、戴斯蒙德-霍华德那样的球星。电视上看到的东西都在告诉我,这似乎是不可能的。我当时只梦想着一件事:成为海盗队的先发四分卫。

我清楚地记得,站在动员会的看台上,看着拥挤的体育馆,看着那些橄榄球运动员和拉拉队员做着那种编排好的舞蹈,乐队在一旁演奏。每个人都在欢呼,整个体育馆都快要爆炸了。

我想到:就是这个!我就是我想做的事。无论需要怎样的付出。

手术后休整最美好的事情之一就是它给了我机会回皮沃基去看海盗队。福伊尔施泰因球场在我眼里依然是一片神圣之地。无论我已经在多少场馆比赛过,从密歇根体育馆到新奥尔良超圆屋顶体育场,我也不会忘记我身穿红黑球衣在这片场地上奔跑时的感觉。我还记得我五年级时第一次穿过拉拉队通道,在那之后开场第一次进攻拿下了90码的达阵。

但是却因为拉人犯规被判重新开始。(不,我绝对没有因为这个怀恨在心。)

当我开始在校队打球时,我最好的朋友和我一样三年如一日进行比赛。放学后,我们开车打开车窗放着爆炸的音乐,我们能感受到空气中的秋寒。对我来说,秋天的寒冷始终是一个信号,它告诉我:“橄榄球的季节要到了。”

我们总是会去同一家在转角处很小的停即走加油站,因为他们在周五有特价活动。汽水只有25美分一杯。我们会在赛前走位之前从这里打包带走一些面条。但是在我们进入更衣室之前,我们会站在北面端区的栏杆附近吃我们的意大利面,看着客队在场上热身,而管理员则在边线摆放着橙色的码标。嘿,哥们,这就是那个时期。

在比赛结束后,我们也会去丹尼那里来一顿深夜早餐,或者在别人家的后院里点一堆篝火。我们会反复推敲每场比赛赛的每一档进攻。在那时我们会谈论乔当时错失了一个阻挡,对着四分卫大喊:“小心!”。还有一次艾佛森教练在中场时曾试图把一个金属柜扔向弗洛伊德-梅威瑟,当时第一排的队员们被喷了一身的血。我们会很酸痛,会很疲劳,但是那些夜晚带给我世界上最完美的感觉。

如果你是在德克萨斯或是加利福尼亚亦或是佛罗里达长大,你可能会有不一样的过程,但是他们的感觉都是一样的。

当我在四年级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想过金钱或者名望还有奖项。我只是在追逐那种感觉。

如此快的17年就这么过去了。

我站在这片场地的同一个地方。而现在我已经27岁了,拥有三座年度最佳防守球员的奖杯和价值1亿美金的大合同。我曾周游世界,出演商业广告,和总统共进晚餐。我在自己短暂的生命历程中完成了很多事情,比我知道家乡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多。

但是当我站在那片场地的时候,那些都不再重要。在那一刻,我所有想做的都是回到过去,再次成为那个孩子。

然后,当我沉浸在回忆中的时候,一群孩子从我站的地方跑了过去。其中一个小家伙穿着背后印有我名字的99号球衣,另一个孩子穿着带我我标志的鞋子。他们跑到了看台后面去,在那里我和我的朋友经常玩两手触式橄榄球。他们选好了彼此的对手并开始了他们的游戏。

那就好像是我可以看到两组不同的画面。在这一边,我和我的朋友在又旧又简陋的木质看台下方的凹凸不平的草地上奔跑,对着对方尖叫:“不行!你只用了一只手!”在另一边,孩子们穿着瓦特的球衣,在已经装修好的看台下方的沥青地面上奔跑。

在那一刻,我顿悟了。我整个人都被这种想法淹没了。自我10岁开始,橄榄球就是我的一切。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所有的一切都被带走了。看起来就像是一次简短的退役。我意识到金钱、名望、奖项、人们在电视里谈论我,这些都没有关系。无论什么都不会对我为什么热爱这项运动,为什么给予我这一切产生任何的影响。

别误会我,之前我说的那些都棒呆了。我很感激我是有多么幸运可以挣到那么多的钱,拥有别人都不曾拥有的经历,但这都不是我渴望的。我所渴望的是完全经历过这一切的感觉。当你在八月中旬结束了一天两练,浑身是汗,筋疲力尽走下球场。当你在去学校以前,结束6点开始的晨练,你还要与疲劳作斗争,保持在第一节课的时候眼睛睁开。当你在比赛结束后坐在篝火边,你的身体被掏空。你几乎已经麻木了。你为此已经付出了极大的努力。

我错过了什么。是动员大会。是去往比赛路上车里爆炸的音乐。是空气里感受到的第一丝秋寒。

站在那里看着那些孩子,所有这些都在冲击着我。

是的,在过去的一年里,我经历了一段黑暗的时期,我的身体比大多数人意识到的都要糟很多。但我知道,没有逆境的生活简直无聊透了。我经历过人生的顶峰,我也体验过人生的低谷,但是这两者都要比只生活在中间要好得多。

穿着我球衣的孩子回来了。

我之前干了什么?

该死的。

我才刚上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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